摘要：【目的/意義】對圖書情報學領域中混合方法的應用情境及協同策略進行挖掘，加深對混合方法研究適用場景的理解，促進研究設計環節策略使用的合理化、有效化。【方法/過程】選取圖書情報學領域中四本期刊 2012-2021 年間發表的混合方法論文進行內容分析，揭示混合方法的應用情境及混合過程中定性定量方法的協同策略。【結果/結論】研究發現，圖書情報學研究中存在 3種混合方法應用情境：彌補單一研究方法技術局限、保證研究的完整性與延續性、加強研究結論的支持力度;定性定量方法存在 6 種協同策略：補充解釋、構建指導、檢驗推廣、量化延伸、共同保證、并行配合。最后對混合方法研究的研究趨勢進行展望。【創新/局限】本文研究結論有利于研究人員更深層次了解混合方法研究的設計與應用情景，提升圖情學科的科學研究質量，增強混合方法研究的科學性與嚴謹性。僅選擇了國內外圖書情報學科 4本主要期刊，未來將會關注更多國內外圖書情報學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情況。

　　關鍵詞：圖書情報學;混合方法;應用情境;協同策略;研究方法

　　1 引言

　　方法論是一項研究可靠性與有效性的保障，也是影響和推動學科進步與發展的重要動力【1】。圖書情報作為一門交叉學科，具有較為廣泛的研究問題，需要靈活應用多種研究方法。目前，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都在圖書情報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而結合了定量與定性研究優勢的“第三種研究范式”——混合方法研究(Mixed Methods Research, MMR)，因其具有能夠應對日益復雜的研究情境的優勢，逐漸得到研究人員的關注。葉鷹學者指出，在圖書情報學研究中，質性研究需要量化支持，而量化研究需有質性判斷【2】，混合方法研究就是能夠在研究中實現定性與定量方法結合的方法論。2008 年，Fidel 對圖書情報領域中的混合方法研究的文獻進行了統計分析，對四個 LIS 研究期刊發表的 465 篇文章的分析顯示，有 5%的文章采用了 MMR【3】。

　　盡管當時混合方法研究在眾多研究成果中占比不多，但在近十年中，越來越多的觀點傾向于將混合方法應用到研究中【4】，不斷有圖情學界的研究者從方法論和具體實踐的層面對混合方法研究展開了探索。隨著這些研究的日益深入，混合研究范式不斷得到學者的認可【5】，認為混合方法研究是一種理想研究范式，能夠彌補使用單一方法帶來的問題【6】。基于此，對目前圖情領域混合方法研究的文獻應用現狀加以分析總結，有利于更為深入地理解圖情學科研究范式的發展情況。但目前圖情領域 MMR 應用現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究特征、領域分布的統計分析上，并未對定性、定量兩種研究方法的應用細節等內部特征展開深層次刻畫。為此，本文將關注點放在已發表的圖書情報領域 MMR 研究論文上，目標是理解目前圖情領域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情境及定性與定量兩種研究方法的協同策略，勾畫混合方法領域的研究圖景，為提升圖情學科的科學研究質量提供實證基礎，提升圖情學科的科學研究質量，增強混合方法研究的科學性與嚴謹性。

　　2 研究設計

　　2.1 混合方法研究的界定

　　隨著定量研究與定性研究的先后發展，混合方法研究被學者稱為“第三種道路”，是“觀察和傾聽的多元方式”，是“科學研究的天然路徑” 【7】，正成為眾多學者的共同選擇。混合方法作為一種獨立的方法論出現已久，在學界的定義也較為豐富。混合方法研究(Mixed method research)與多方法研究(Multimethod research)不同，多方法研究既可以使用單一范式，也可以使用多個范式。而混合方法研究從定義上講需要多種世界觀(即定性研究方法與定量研究方法)的結合，更符合“方法論的結合”的概念，是本研究的重點所在【8】。1989 年，Greene 首先提出并強調了方法混合具有重要意義，他在文章中將混合方法設計界定為“至少包含一個定量方法(收集數量的設計)和一個定性方法(收集文本的設計)的設計”【9】 ，Tashakkori 在 1998 年將混合方法界定為“方法論的定性與定量路徑”的結合，并認為此時的混合方法研究已經具備自己的世界觀、術語和相關的技術【10】。

　　2007 年，Johnson 綜合多種混合方法研究者所提出的定義，認為混合方法研究是結合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的要素(例如，使用定性研究方法以及定量的觀點、數據收集、分析、推理技術)，以廣泛的廣度和深度為目的進行理解和確證的研究策略【11】。隨著混合方法專門期刊《混合方法研究》( Journal of Mixed MethodsResearch，JMMR)的建立【12】，該期刊編輯將混合方法定義為“研究者在一項研究或調查中，兼用定性和定量的研究方法來收集、分析數據，整合研究發現并得出推論”的方法論【13】。除此之外，也有許多學者從社會研究方法層面提到了混合方法研究的做法并展開描述說明，但都圍繞著混合方法是“方法、哲學和研究設計的取向層面的融合”這一核心內容進行定義。

　　綜上所述，混合方法研究更側重于在同一研究內容中使用定性和定量方法，通過結合兩類數據來解決科研實際問題。然而，混合方法研究在興起之后被簡單化地理解為定量方法與定性方法的簡易合并，忽略了其核心前提是“比起單獨使用定量或定性方法能更好地解答研究問題”，導致簡單化理解混合方法研究，使其科學性得到了質疑【14】。因此，需要強化方法與技術在應用層面的整體意識，更加深入了解混合方法的具體應用場景與兩者協作關系，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混合研究在應用時背離其原有實施軌道。為了凸顯混合方法的核心前提，本研究借鑒 Bryman 在《SocialResearch Methods》中對“混合方法研究”的定義，將“混合方法研究”定義為結合了跨研究策略的研究，即定性與定量兩種研究方法整合在一項研究中，且混合方法研究中定量與定性數據相互啟發，而不是僅僅串聯使用它們【15】。

　　2.2 圖書情報領域中的混合方法研究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不斷有研究學者在論文、書籍中從 MMR 的哲學問題、設計問題等方面展開指導性研究，圖情領域也是如此。Venkatesh 根據MMR 最新方法學進展的文獻制定了一套在信息系統中進行混合方法研究的指南【8】;Kaplan 結合案例闡明了如何在信息系統中結合定性與定量方法【16】;Ma 從哲學層面分析了不同的本體論與方法之間的關系，認為混合方法研究可以為 LIS 研究提供對信息和信息相關現象的更豐富的理解【17】。除了方法論層面的研究，部分學者對圖書情報領域的混合方法研究應用情況進行了審視和反思：朱慶華等從研究目的、模式、類型等方面出發對混合方法研究進行了系統綜述，并提出了情報學中混合方法研究的三維理論框架【18】;王芳等學者使用內容分析法，對我國情報學研究中運用混合方法研究的狀況及其在研究領域、文獻類型上的分布進行了探索【19】。這些研究都認為 MMR適用于多種信息分析情境，但也對研究人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在使用前對 MMR 進行深刻理解并遵循使用規則。

　　但目前關注圖情領域 MMR 應用現狀的研究較少，且大多是對研究分布、類型等的統計分析，在實際應用層面通過研究論文自下而上地對技術路線中 MMR 的應用情境及定性與定量間協同策略的探討較為缺乏，這一主題的探討不僅有利于研究人員加深對混合方法研究的適用場景的理解，同時有利于研究設計環節策略使用的合理化、有效化。基于此，本文擬通過對圖情學科混合方法研究(MMR)論文進行深入文獻綜述，對其主要研究背景與方法應用情況進行了梳理與歸納，更具體地說，我們系統地探究了一下幾個研究問題：

　　1. 近十年圖情領域的混合方法研究論文中，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情境是什么?

　　2. 圖情領域混合方法

　　研究論文的技術路線中，定性方法與定量方法的協同策略如何?

　　2.3 研究數據的采集研究

　　論文是通過一定的信息結構將研究思路組織成為的一個連貫整體，能夠呈現研究的整體邏輯，具有較為豐富的研究價值。因此，本研究利用國內外期刊中已發表的混合方法研究論文，對其應用情境及方法協同策略進行深入分析。使用國際學術網絡數據庫 Web of Science(WoS) 與中國知識資源總庫 CNKI 作為核心數據庫，同時以萬方數據庫、百度學術作為參考數據庫，選取國際和國內各兩本圖書情報學領域的知名期刊作為分析的樣本，回顧其 2012 年-2021 年 10 年間發表的研究論文，發掘混合方法研究的成果。

　　在期刊選取上，國際期刊方面，根據 WoS 核心合集數據庫最新期刊引證報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s”檢索“INFORMATION SCIENCE &LIBRARY SCIENCE”學科下期刊，結合影響因子(JIF)與圖書情報學科關聯度，選取了《Information Processing & Management》(IP&M)及《Journal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作為國際期刊代表。國內期刊選擇具有權威性和代表性的《情報學報》與《中國圖書館學報》【20】，共同作為分析的樣本。本研究首先在 WoS 和 CNKI 數據庫中以期刊名稱為檢索詞進行檢索，將 2012-2021 年的期刊論文按時間排序，收集到 2012-2021 年 10 年間國內外代表性期刊的發表文獻共 5352 篇，接下來按照 2.1 節中對“混合方法研究”的定義進行數據清洗。

　　通過閱讀論文的摘要、研究方法和數據分析內容進行判定，過程如下：首先，將非研究性的論文剔除，如編輯材料、書評、卷首語等;其次，對論文的研究方法進行判定：①將未涉及到定性或定量研究方法的論文刪除;②將只應用到一種研究策略的論文刪除。其中，部分論文組合了多種定性/定量研究方法但僅使用了一種的研究策略(如人種學觀察與訪談)，不符合本研究中對混合方法研究的定義因此予以刪除。最后，對論文是否是“定性與定量互相啟發”進行審視，剔除不符合這一標準的論文。例如有研究盡管使用了混合方法，但論文中定性數據(訪談文本)僅收集了人口統計內容，沒有進行后續質性分析;有的只提及研究進行了訪談，未說明加入定性方法的目的或該方法得出的相關結論，本研究進行了剔除處理。通過數據清洗最終得到符合要求的文獻共 109 篇研究論文內容做進一步分析討論。

　　3 研究發現

　　3.1 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

　　情境圖書情報學帶有豐富的跨學科研究屬性，具有技術開拓優勢【21】，混合方法這一技術方法也受到了研究人員的關注。然而混合方法并非適用于所有情況，有時單一范式的研究更加切題與準確【22】，且混合方法研究不是定性與定量的簡單羅列，而是在特定的應用場景下為了更好地提升研究質量而選擇的方法論，那么研究人員選擇混合方法研究的情境有哪些?這一問題可以體現出 MMR 的方法適用性和應用必要性，值得引起關注。

　　目前有關 MMR方法論的文獻較為豐富且不斷增長【3】，為混合方法研究提出了較多建設性指導，但此類文獻是從方法開發的角度切入的，盡管具有實際指導作用卻不能很好地反映目前混合方法研究的實際情況。因此，本節的研究內容將視角轉向混合方法研究論文，對研究人員會在何種情境下選擇混合方法研究展開分析討論，挖掘 MMR 在實際應用中的適用場景。本研究通過歸納總結，概括出混合方法研究的三種應用情境，表述如下：

　　3.1.1 彌補單一研究方法技術局限時

　　目前部分研究存在著其特定的經典研究視角，多采用同一種研究范式，例如作者合著分析常使用文獻計量視角進行研究。但單一的研究方法可能會使某些研究內容被忽略，定性與定量作為兩種著眼點不同的研究方法，前者注重事物的“質”，而后者注重事物的“量”，因此混合方法可以很好地提供新的研究角度。例如在作者排序研究問題中，Dorte Henriksen 首先使用混合方法來彌補現有研究的差距，他在研究中提到，目前的作者排序問題中多用定量的方法，但沒有對 “為什么研究人員選擇某種特定的作者順序”進行調查，因此在文獻計量的基礎上，增加了定性的訪談，闡明了影響作者決定的因素和價值觀，提供了創新性的研究視角【23】，彌補了現有研究的差距。

　　除此之外，單一研究方法存在技術局限，MMR 可以較好地應對此種情況。復雜的現實情境是研究中常見且不可回避的現象，將兩種研究方法進行混合可以一定程度上應對復雜的現實情境，一項社交網絡疲倦的混合方法研究很好地呈現了這一點。該研究收集到了個人社交活動軌跡數據，其中觀察活動水平的下降作為疲勞的一個有用指標，但通過定量方法只能呈現固定時間的窗口數據，而在數據收集時間之外的活動無法捕捉，因此增加了訪談追蹤用戶非研究時段的活動水平，解決了窗口跟蹤的時間限制，可見定性研究加入后彌合了定量研究的局限。

　　3.1.2 需要保證研究的完整性與延續性

　　時定量研究呈現出的結果較為抽象，而定性研究可以從實證經驗上對定量研究結果進行補充和延續，增強了結論的可解釋性。例如一項研究的用戶測試中，定量數據呈現出用戶對某種系統具有偏好，為了進一步探究偏好原因，加入用戶訪談對定量研究呈現出的現象進行了解釋【24】。

　　在該研究中，定量研究的結果分析和理解存在一定難度，定性研究帶來了豐富的一手資料與數據，經過混合方法加強了客觀數據與事實經驗的融合并使研究延續成為一個完整體。一項任務真實性的混合方法研究也體現了這一點，日志數據解釋了學習設置和任務真實性對用戶行為的影響，但缺少對影響原因的解釋，因此展開定性調查為什么他們的行為會(或不會)受到影響【25】。正如一項信息源偏好研究中所表述的一樣，研究人員將兩種研究方法混合 “是因為后者可以對前者的結果進行追蹤，以便更好地解釋最初的結果”【26】。由此可見，混合方法具有補充數據源的潛力，由此提高研究的可泛化性，增加研究的完整性與延續性。

　　3.1.3 需要加強研究結論的支持力度

　　時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具有不同的研究特點，例如定量研究的數據規模較大，而有時小規模的定性研究即可支撐結論，由于兩者的數據收集類型和規模有時差異性較大，確實意味著兩項研究的結果不具有直接可比性，但其結合可以發揮互補優勢，提升研究結論的支持力度。一項有關深度休閑的混合方法研究收集了大規模(N=116)的問卷數據，又進行了小規模(N=8)的訪談和日記追蹤，其中，定量數據傾向于獲得一個更為全面但一般化的概述，定性數據則提供了少部分人更為詳細的經驗和行為痕跡【27】，通過整合兩種數據集描述現象的重疊及不同之處從而使其三角化(Triangulation)【28】，達到增強研究力度的作用。也有研究將定性與定量結合，應用在方法提出后的評估環節，將因子分析的定量與網絡分析后的定性評價共同作為評價標準，從客觀和主觀兩方面評價新方法的實際效果，使研究結果更具系統性【29】。

　　綜上所述，混合方法研究是一個靈活的過程，以提升研究水平、增強研究信效度為目標，存在多種協同策略。值得一提的是，同一研究中可能會出現上文提到的多種關系，即定性與定量研究通過多次組合協作達到研究目的。例如一項關于協同能力與任務認知影響關系的研究中提出了若干子問題【50】，第一個研究問題對問卷收集的定量數據進行雙因素方差分析，第二個研究問題通過訪談內容單獨進行了定性分析，此時定性與定量方法在數據收集和討論分析階段都相互獨立，為解決主研究問題提供結論，屬于第六種關系即并行配合解決不同子研究問題。

　　然而在第一個研究問題中，方差分析結果的解釋時，研究人員通過結合訪談內容進一步對定量結果進行探究，此時定性研究作為定量研究結果的解釋闡述，屬第一種關系的定義范圍。由此可見，一項研究中，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可以根據研究內容、研究結果呈現出靈活的關系，既可以回答不同的研究問題，也可以協作共同解釋、回答相同的研究問題。在圖書情報領域，現象成因多面化，研究對象多元化，混合方法能在很大程度上豐富研究內容【51】。根據問題和現象選擇多種協同策略可以幫助三角化和確認研究結果，并在得出的結論中提供更多的證據，更有效地解決研究問題。

　　4 討論與發現

　　通過對圖書情報學領域中四本期刊 2012-2021 年共 10 年發表的混合方法論文中方法應用情境及定性與定量方法的協同策略進行了自下而上的總結概括，揭示了應用層面上混合研究方法的協同策略，進一步深化了圖書情報領域中有關 MMR 的研究。除此之外，本文發現圖書情報學混合方法研究是不斷發展和進步的，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4.1 數據收集和分析方法組合多樣化本研究發現，在近 10 年間，混合方法研究已不再局限于一種定性方法與一種定量方法的結合，多種數據收集策略并行成為一種新趨勢。有較多的混合方法研究都采用多種數據收集方法，以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研究的可靠性。例如一項研究同時包括了背景調查問卷、半結構化訪談、健康狀況調查問卷、卡片分類練習和時間軸練習【52】，甚至設置了兩個訪談內容以收集更多的用戶數據，這種設計可以一定程度上將研究盡可能地擴展到真實環境中，以更好地概括結果。也有研究在實驗或日記法前后盡可能地收集數據，例如任務前背景問卷、任務后背景問卷【53】，實驗或日記可以記錄研究對象的行為，而前測及后測問卷可以收集研究對象的評價反饋【54】。由此可見，混合方法研究逐步發展，采用多種方法收集和分析數據，使研究更為接近真實結果。

　　4.2 應用向多種研究類型擴散混合方法常應用于實證類型的研究論文中，通過定性和定量兩種研究方法的混合來陳述研究發現或結果，除此之外，本研究發現混合方法的應用已擴散到其他類型的論文中。首先，混合方法作為系統開發的評估手段出現在模型開發論文、科學設計研究中。模型的開發離不開演示和評估，應用混合方法證明設計開發的有用性成為一些研究學者的選擇。其中，通過定量數據的呈現證明研究成果可以解決一個或多個實例問題，而定性數據更為廣泛，例如采用訪談收集滿意度，客戶反饋等，使研究結果的驗證更加正式和廣泛，在保證研究結果的通用性同時體現出研究人員更為積極的態度。

　　例如一項元數據模式設計研究中，就通過協作評審、模式測試、半結構化用戶訪談和大規模調查對該模式進行了評估【55】，其中不僅統計了各元數據元素的有用性，還對不同編目者提供的描述的一致性進行了定性審查，以確定有問題的元素和差異的模式【56】。目前混合方法也應用到了綜述類型論文中，產生了“混合研究綜述”范式。混合研究綜述受到混合方法研究方法發展的高度影響，結合使用了實驗、觀察、模擬收集和分析定性定量數據的方法，一般用于復雜現象的綜述中【57】。但目前的混合研究綜述暫時沒有成熟的質量評價，主要通過研究人員利用適當的評價方法分別對定性與定量系統綜述的有效性、協調度等進行評價【58】。

　　4.3 同時收集定性與定量數據，增加研究效率MMR 通常是在單一方法存在偏差或局限性時使用，因此混合方法研究的研究問題都較為復雜。同時，混合方法研究需要設計與平衡定性與定量兩種研究方法，收集和分析兩種研究數據，因此總體上來說工作內容較一般研究要大一些。本研究發現，部分研究人員在應用混合方法研究時，會選擇同時收集定性與定量數據，以提高研究開展效率。

　　其一，研究人員會設計能夠同時采集定性與定量數據的問卷或實驗。問卷可以同時設計量化問題和開放問題，既可以收集量化數據，也可以同時收集到定性數據，常在定性問題較少的場景出現。而實驗通常可以設計多個實驗環節，在有限的時間中收集到盡可能多的數據，不僅可以收集到研究對象的行為、眼動等表現數據，還可以通過加入出聲思考及實驗后訪談收集到真實的定性數據，節約了研究中的數據收集時間。

　　其二，除了通過問卷和實驗同時收集定性與定量數據外，另一種可以同時進行定性與定量分析的數據——痕跡數據得到了混合方法研究的青睞。痕跡數據具有真實性，例如搜索查詢日志【59】、社會問答日志【60】、交易數據、訪問記錄等，特別適合于捕捉易變和不易被察覺的信息【61】。這種原始文本可以進行定性的解析和提取，也可以進行定量統計和關聯測度【60】，更重要的是，這類數據不受地域的限制，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觀察者效應，因此在真實性和數據規模上都具有一定的優勢。當然，個人痕跡數據一定程度上屬于隱私數據，因此應在法律與道德許可的范圍內獲取。

　　5 結論與展望

　　混合方法研究作為一種蘊含著多元主義取向的方法論，為圖書情報學科帶來了一個新穎的科研格局，促進了不同研究方法及具體技術的辯證結合。研究者通過混合方法研究使研究嚴謹化，能夠一定程度上克服用單一方法帶來的問題，擴大了圖情學科中可探究問題的可能性。從實踐來看，混合方法研究解決了許多圖書情報領域的研究問題，化解了定性與定量二元分立的局面，使數據收集的精確性和數據分析的解釋性進一步加強。

　　混合方法研究也需要合適的應用情境與協同策略關系，這給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者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首先，混合方法研究需要在配適的場景下使用。混合方法研究不是表面上的“完美主義”【62】，方法使用前要結合具體研究問題設計研究思路，確保使用混合方法研究可以彌補當前研究的不足，或能夠發揮定性與定量研究的互補性，以便能使混合方法研究發揮最大價值。其次，不僅要方法協同還要使其為研究結果服務。在同一研究中使用定性與定量方法相結合不是將數據簡單堆砌，而是需要在兩種著眼點下融合研究思路并使結論相互啟發， 是研究成果的嚴謹整合，需要時刻將解決研究問題作為研究的落腳點。本研究僅選擇了國內外圖書情報學科 4 本主要期刊，研究結論可能存在局限。未來將會繼續關注更多國內外圖書情報學混合方法研究的應用情況，更好地揭示混合方法研究在圖書情報學科的應用場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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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鄭學軍,李景凱.混合方法研究對圖書館學研究的方法論意義[J].圖書館學研究,2012,21:2-4.

　　作者：謝雨杉 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