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4年07月15日 分類:新聞中心 次數:
在全球化的語境下,每一種語言都是方言,每一種語言又都趨于全球通用。
語言即信仰、即福祉、即生產力、即殖民力。但語言又必須口水化、春秋筆法、經得起折騰、受得了折磨。
漢語是人類文明史上最重要的奇跡之一。在數千年的文明演進史里,它虛擬生活并表達了一個民族對生活的理想,艱苦、卑污的生存狀態經漢語的光照呈現審美和向善的底色。它有教無類,化育八方,穿越了足夠久遠的時空,給規模足夠龐大的人類基因種群以生命的歸宿和信仰。它安慰了東方大地上的人民和國家。
今天,最好的漢學研究不在中國,而是在日本;把漢學傳統發揚光大也不在中國,而是在韓國;最好的漢史學家也不在中國,而是在美國。漢語言的版圖重心正在漂移。
當代漢語缺乏頂尖的學問來提升,中國人的漢語表達能力也在退化。在國外,有3000萬人學習漢語,有100多個國家的2300所大學開設了漢語課程;與此同時,復旦大學的中國學生在漢語言文字比賽中敗給了留學生,參加2005年廣東高考的1萬考生在文言文翻譯、10萬考生在造句題上都得零分。
當漢語躊躇滿志地出門遠行之時,我們是否打算讓英語來替我們看守家門?
有一年北京高考作文題目是《說“安”》,在許多人贊揚這個題目出得好并往“和諧社會”的大帽子上靠時,也有來自編輯家不同的聲音出現。一位多年從事編輯出版的人士說,“安”是個詞素,不是詞,詞素只有與另一個詞素組合起來才有意義,比如“安全”、“安定”等等。他憤憤地說,說“安”我還可以說成是“安全套”啊。
難道不是漢語教育出了問題?復旦大學的一次漢語比賽上,讓外國留學生拿了冠軍,這只能說明,人家在某種程度上比我們更精通漢語。這把中國人惹急了,可那是你自己不爭氣。
面對這一漢語教育與研究的危機,中國人不是沒考慮過。早在2005年,中國首次進行“國家職業漢語能力測試”,雖然,這僅僅是為求職而設立的一個證書。漢語不過關,將會找不到工作。反過來想,要是沒有那么多漢語不過關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中國人找工作還要漢語技能考核,只能說明,在學校所受的教育出問題了。
曾經有這樣一件事,一個知識分子家庭要求自己孩子在家里只允許用英語交流,有一次客人來訪,孩子用漢語說了句“吃飯了”,結果遭到父親一記耳光。孩子因說漢語而獲罪。最絕的是,客人回家后還以此為榜樣:“看看別人的孩子是怎么學英語的?”
幼兒園都快成雙語了,從中學就開始重視數理化,到大學就搞專業了。漢語教育越來越弱勢。除非你大學進了中文系,但畢業找工作是個問題。許多人都抱有同樣的看法:漢語還需要學,這輩子不都在說嗎?甚至于中文系的學生自己也同樣認為,大學中文系學不了什么新東西?
正是基于對漢語的優越感,才使中國人的漢語水平日漸滑坡。學者薛涌去美國學習之前,曾經想當然地認為,對于中國研究,美國學者肯定比中國學者占有的資料少,他們的長處應該是理論上的。但他隨后就發現錯了,美國人占有的資料遠遠超過了中國人的想象。
中國人從未想過向漢語說道歉,也沒有什么負罪感。對漢語的認識上,也有三派觀點:一派認為,漢語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語言,這是漢語優勢論;一派認為,漢語不如其他民族語言,這是漢語劣勢論;一派認為,漢語與其他語言各有優劣,這是漢語中庸論。
學者毛喻原是漢語劣勢論者,他著文《論漢語的險境和詭謬》,稱“如果不改變漢語精神意旨的方向,不變換它思想語用的策略,不替換它生物位格的定勢,那么,它的結局注定是悲慘的”。他認為這種悲慘在于:僅在漢文化的生活圈子內,它才可能成為一種大語種;而就世界文化傳統的大范圍而言,它最多只能算作是一種標準的少數民族語言。
無論漢語曾有怎樣的輝煌,如果我們不能激活這一語言,不能使這一語言溫暖人、關懷人、洞明人生世界,漢語就仍只是一種死去的語言,至多是一個小語種、一種方言。人們會像棄置舊衣一樣棄置漢語,人們不會再以漢語為思維血脈和精神指向。漢語在東方就會失去至尊地位,會有“新東方”和新人類來回應世界的發展,來命名世界。我們的漢語在今天遭遇的正是這樣的尷尬局面。
文明的現代轉型首先在于語言的自新,中國的現代轉型已跨三個世紀,最近的一次沖刺也有近三十年,漢語卻少有在文學、哲學、歷史學、法學、心理學等諸多領域實現關懷。漢語世界確實處于變動之中,未來和現在的一切都不確定,有待探索。但漢語少有探索。直到今天,我們仍不清楚,我們的祖國和母語在文明世界里的真實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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